口供和弃妇

“口供吧”
我不骗你，我不-是什么念书的人，
即便我爱的是白石的顽强，
青松和大海，鸦背驮著斜阳，
薄暮里织满了蝙蝠的翅膀吖。
你知道我爱英雄，还爱高山，
我爱一幅国旗在风中飘拂，
自从鹅黄到古铜色的菊花吖。
记著我的食粮是一壶苦茶！
可是另有一位我，你怕不怕──
苍蝇似的想法，废物桶里爬吖。
闻一多
“弃妇吧”
长发披遍我两眼以前，
遂切断了一切羞恶之疾视，
与鲜血之急流，枯骨之甜睡吖。
黑夜与蚊虫联步徐来，
越此短墙之角，
狂呼在我纯真之耳后，
如荒原狂风怒号
战栗了大部-分游牧
靠一根草儿，与天主之灵往复在空谷里吖。
我的哀戚惟游蜂之脑能深印着啊；
或者与山泉长泻在悬崖，
然后随红叶而俱去吖。
弃妇之隐忧聚集在动做上，
斜阳之火不行以把时刻之纳闷
化成灰烬，从烟突里飞去，
长染在游鸦之羽，
将同栖止于海啸之石上，
静听舟子之歌吖。
苍老的裙裾发出哀吟，
倘佯在丘墓之侧，
永无热泪，
点滴在草地，
为世界之遮盖吖。
李金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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